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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刊文:“长葛调查

    时间:2016-10-11 10:40:27 阅读:

      风起长葛

      寨村、寨乡、“五四”二社、寨生产管理区、寨大队、八七大队、八七村、八七居委会

      年年岁岁村相似,岁岁年年名不同。几十年,沧海桑田,长葛在成长,由县到市;寨在变革,由村入城。长葛城郊这个普通村落的名字,也在时代大潮中不断变幻;每次变幻,都铭刻下一段国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
      1958年8月7日,视察寨村。

      1968年8月7日,为纪念视察长葛10周年,许昌地区决定将寨大队更名八七大队;与此同时,决定筹建毛纪念馆。2009年,该馆被公布为许昌市文物单位;2011年,该馆被评为国家A景区。

      寨村在时代大潮的裹挟下亦步亦趋,与时俱进着。

      在这里,有一群老百姓每年都会雷打不动地有那么一次,沏上一壶茶,坐下来唠唠他们的习大哥,念叨一下他的事、说一说他的好。“长葛调查”期间,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总与这帮百姓称兄道弟:在农家,搬个小凳;在街头,寻块砖头;在田埂,或站或蹲

      “我们并不是要,也不是要攀龙附凤。”八七村党委张喜安说,“我们只是在表达发自肺腑的真实情感。”

      百姓心中有杆秤。

      百姓自发纪念“长葛调查”的活动,始于1971年元旦。此后每年,他们都会坐下来聊聊,搞个纪念。日期选在农闲时节,也没有固定在哪一天。如此循环往复,已经40多年了。

      1971年元旦,还在卫戍区被“监护”着,甚至几年都没有见到他的夫人与孩子。

      在受着“”,寨人却在长葛享受着给他们带来的幸福。1971年元旦,时任八七大队党支部

      刘水柱在纪念同志长葛调查10周年座谈会上说:“长葛调查第10个年头的1970年底,我们大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,粮食获得了大幅度的增长,年亩产达到731斤,年总产达到133万多斤,上缴国家粮食23万多斤,超额完成分配的任务。集体储备粮小麦20万斤,还建成容纳50万斤的粮食储备仓库,集体经济有了很大发展。”

      视察长葛,长葛调查,寨都是“风暴眼”。

      历史为什么选择了寨?

      其实,有点儿“阴错阳差”,有点儿“张冠李戴”。

      其实,当初要去视察的,是长葛县孟排村,不是寨村。

      1958年8月2日,长葛降了暴雨,桥梁被冲毁,公被冲断。8月7日,毛视察长葛,车至长葛县郊寨村田间口,发现几天前下的暴雨也把这儿的面给冲坏了。于是,下车,头戴草帽,走到了寨村长势不错的玉米地里、谷子地里。

      要去孟排视察,缘于一个物的大发明。

      1954年,时任后河乡胜利一社(即孟排村,其后划归坡胡人民)支部马同义观察到:填平的旧井坑、壕沟和开沟的葱茬地,庄稼长得格外好。受此,他带领郭林奎、胡海松、胡全太等就在1.2亩的土地上搞起了深翻实验。土地深翻1尺5寸,同时与分层施肥、浇塌地水、平整土地“三结合”。之后,他们种上优良品种白马牙玉米;结果,亩产破天荒地达到1037斤。比没有深翻过的土地增产了不少。

      其后,他们摸索总结出一系列土地深翻法,比较系统的有:“鹞子大翻身”、“人工普遍深翻”、“前犁后套”等10多种方法。著名土壤学家熊毅(1980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)还把这种人工普遍深翻土地法命名为“马同义深翻土地法”。马同义因此被河南省授予省级特等劳模,孟排村因此荣获总理亲笔签发的状。

      更要紧的是,1958年5月,长葛县委第一吕炳光作为先进农业县代表,参

      加了八大二次会议,作了题为《土地大翻身,争取亩产800斤》的大会发言。

      认为:长葛人搞深翻改土,“这是一大发明”。

      为推动“大发明”变成大增产,毛进行了一系列部署:“五月讲”(1958年5月在八大二次会议上由时任长葛县委第一吕炳光作大会发言,毛当即予以高度评价:“感谢河南省长葛县委第一的发言。这个发言很好,我又看了一遍这是一个大发明。深翻一遍,增产一倍,至少增产百分之几十。”),“八月看”(8月7日,毛亲临长葛视察),“九月号召全国干”(9月,毛视察,向全国发出“一定要把土地深翻好”的号召)。

      毋庸置疑,深翻土地是一种科学种田的方法,特别是在那个年代。

      但是,真理向前走一步就会变成。更何况,深翻土地变幻而为“土地大翻身”,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“运动”。那个时代,“翻身”是个热词,“翻身得解放”了什么的,一如今天的“星星”—“来自星星的你”。

      “运动”中,“地翻一丈深,亩产一万斤”等,不绝于耳。

      在寨玉米地里,毛问:“这块地翻了多深?什么时候播的种?施的什么肥料?浇了几遍水?计划打多少斤粮食?”

      走到该村边,毛再问:“这是什么村?有多少户人家?有食堂没有?”(当时该村只有一个农忙食堂)

      要说,这些问题不难回答。

      但是,脑筋转得多了,也会回答得千奇百怪,甚至荒诞离谱。

      “八月看”之后,长葛的庄稼提足了“精气神”,产量压也压不住地噌噌噌往上增。

      在长葛的引领下,河南有了个空前绝后的“大丰收”,喜报、号外像遨游太空的卫星,飘扬在云彩之上。

      一、长歌当哭

      毕竟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。1958年11月、1959年2月,先后在郑州召集有部分中央领导和部分地方领导参加的会议,史称第一次郑州会议、第二次郑州会议或两次郑州会议,开始着手纠正一些“左”倾错误。

      问题是,此时,河南尽管“冒进”了,却还没有完全出来。

      是时,我国实行的是统购统销政策,吹牛也是要报税的。

      吃了苦头后,基层干群就不想再放“卫星”了。

      于是乎,1959年,河南开始“反右反瞒产”—基层干部说没产那么多粮食,就打你、吊你、斗你如此这般,村村家家的粮食都被征购了。

      1959年7月,庐山会议原定议题本是承续两次郑州会议,总结经验教训,继续纠正“左”倾错误。不料想,因为国务院副总理兼部长彭德怀的一封信,风云骤变,彭德怀等一下子成了所谓“右倾机会主义”、“集团”。

      从两次郑州会议纠正“左”倾错误庐山会议反对“右倾机会主义”,于是,河南“反右反瞒产”火上再添汽油。

      一场悲剧,就此中原。问题通过不同渠道传到了。

      1960年初,副总理接到卫生部和内务部反映的情况后,不顾庐山会议掀起的全国“反右倾运动”,冒着被的极大风险,立即、如实地向中央监察委员会董必武作了汇报。

      中央震动。

      1960年12月,中央下发《关于农村人民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信》等,开始着力解决全国农村特别是河南农村的问题。

      带着一系列问题,1961年4月10日,,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,奉、、之命,率国务院机关党委侯亢,国务院副秘书长曾一凡、赵守攻,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李孟夫,国务院人事局局长金树旺,国务院办公厅副主任黄仁、田方等12位同志组成的中央工作组,来到“五风”(“官僚主义、命令、瞎指挥、浮夸风、风”等五股风)典型的长葛,展开调查。

      一行来到长葛,当天就听取了县委第一张汉英的汇报。随即决定:由县委处张继增等参加工作组配合工作,到存在问题多、情况复杂、离县委机关最近、又能折射当时农村现状的桥寨、樊楼、杜村寺等3种不同类型的生产大队,进行重点调查。

      4月11日,带领曾一凡、侯亢和秘书,在张继增的陪同下,步行几里,来到寨大队。时任党支部赵宪章、副刘水柱等,将一行接进村子。

      起初,调查很不顺利。

      在赵宪章家,请村干部实话实说,村干部面面相觑,有点儿尴尬:县里的干部就在眼前,敢实话实说吗?

      再三鼓励他们,并说出了问题由他负责。

      气氛慢慢缓和,村干部们这才开始讲了一点儿问题:

      在“一平二调”的“风”下,寨大队小队并大队,小村并大村,大村“割耳朵”(不要小自然村)—发现规模过大,管不过来后,又把村子分开,重新合并。

      分分合合中,寨大队3943亩耕地被调走825亩,817个劳力被调走356个。另外,调走粮食10万斤、树木3260棵、麦秸7万斤。新购置的23部双铧犁,还没解捆,就被调走炼了钢铁。农民的牲畜、家禽、盆盆罐罐,甚至房屋,都被“一大二公”了。副业、手工业也被“五风”全给吹走了。谁想不通或不服从,就会被“拔白旗”、“拔暮气”(揪斗)。“站起干,坐下辩;通了干,不通辩”—“大辩论”中,人只要往中间一站,一帮人就会呼啦一声围上去,,直打得你倒在地上起不来。你的人,轮班睡觉;挨斗的人,一点也不能睡,这叫“熬鹰”。三天三夜不合眼,再硬的汉子都撑不下去。农民、干部一个个了:放弃了对土地、农具、耕牛、家具、用具的拥有权。不仅寨大队如此,全县都是这个样。

      赵宪章、刘水柱等村干部还向反映:寨由一个富队变成了穷队不说,大办公共食堂由起初“吃饱肚子”不要粮票,到每人每天五到九两(十六两秤)的粮食标准,再经过出库关、磨面关、管理关、炊事关、打饭关、照顾关、干部多吃多占关等,最后群众吃到嘴里的粮食,四到五两就顶上了天。说是要“瓜菜代”,哪儿还有什么瓜菜充饥呀。榆树皮都被吃光了。群众营养不良严重,145位老年人出现、中年妇女子宫下垂、小孩面如菜色。

      公共食堂缺燃料,烧完了树木烧农具,烧完了农具烧家具,烧完了家具烧饲料麦秸,烧完了饲料扒民房烧木料

      

      还有,寨5头耕牛被调走、19匹骡马被调走了18匹。饿得连走都很吃力的群众,为了活,还不得不拉车、拉犁、推石磨。没有牲畜、家禽,就没有肥料。种地不上粪,等于瞎胡混,粮食还得大减产。再这样下去,人都要被饿了。

      1959年“庐山会议”后,河南“五风”狂飙突进,哪个基层干部完不成征购粮任务,说实话,就会被打成“小彭德怀”、“右倾机会主义”。以此推动工作,见效自然很快,却是灾难性的。

      还是在1961年4月11日这天,赵宪章和刘水柱等村干部,当着县委处张继增的面,壮着胆子,向反映了更为的事实—

      1959年、1960年,桥4人、逼7人、打残11人、打154人、打跑外逃125人。现在,太平店的冯海成、岗刘的刘毛、坡岳的岳洪瑞等150多名大队干部、生产队长和会计,因为产量不浮夸、讲实话,被上边定为“机会主义”,按犯在里。眼下,无论干部、社员,人人自危,无心生产,谁都不敢说实话,生怕哪天自己被关到里。

      让秘书记下几个“犯”的名字、基本情况等。

      他心情沉重,回到住处,问县委处张继增:赵宪章他们反映的所谓犯,情况属实吗?

      张继增说:习副总理,你们中央领导在,对下面的情况不会清楚。一些领导干部为了创政绩,整天放卫星、创号外,着下边虚报产量和生产数字。大部分干部唯恐,一报产量,就推托肚子疼,跑出去蹲茅坑,不敢先报。因为,你报亩产300斤,第二个人就报400斤,甚至浮夸到一两千斤的,大有人在。到秋天,玉米亩产就吹到了11117斤。为的啥?“光棍不吃眼前亏”呀!谁说得早,谁倒霉呀!

      “这情况,你们县委第一不清楚?”追问。

      张继增说:“他最清楚。1958年8月7日毛视察时,他自己就在面前把玉米亩产吹到1500斤,争取2000斤。毛当时莞尔一笑,问:会打那么多吗?拿到手里才算数!他声称,秋后还要到向报喜哩。那玉米亩产11117斤的数字,就是他让省里、中央的。”

      说:原来他就是全国粮食产量浮夸冠军呀!他可给长葛人民群众闯了大祸,怪不得里关了那么多“犯”!救人如救火,明天咱先到调查去。

      1961年4月12日,带着中央工作组主要前往调查,并看望这些之人。

      他发现:刘毛已冤狱中,冯海成已被内定为刑。

      找来冯海成等人详细询问,秘书作了记录。

      回到县委,立即召见履新不久的县委第一张汉英等有关负责人,严肃指出:立即那些敢讲真话、不搞浮夸、没有虚报产量的所谓犯,干部要恢复职务。

      冯海成目前已经去世,其子冯文献向大河报记者追述了父亲被后的一件小事。

      4月16日,冯海成等100多名干部群众被。

      回到家,冯海成才知道那天在里向他了解情况的干部是副总理。当晚,他思前想后,不能入眠。次日,他拖着虚弱的身子,走走歇歇,步行8里,要到县城面谢的救命之恩。

      冯海成来到县委大院,说想见见。

      县委通信员一听,将声音抬得很高,:习副总理那么大的官,谁想见就能见?他不在,你还是回去吧!

      冯海成很泄气,走了。

      与此同时,从办公室快步赶了出来,问通信员谁在找他,要他赶快把人给追回来。

      冯海成一见,扑通一声,跪在地上,痛哭道:“习副总理呀,要不是您搭救,我冯海成也会像刘毛一样,冤在里!”

      搀起冯海成,说:既然给你了,说明咱们有缘。不要因祸丧气。群众认可你、你,组织信任你。恢复职务后,你要大胆为群众利益工作,勤政廉洁,做到问心无愧。

      三、无颜吃农家的饭

      作为长葛县委处,在当地,张继增是配合长葛调查的主要人物。记者提出想采访这位80多岁的老人,熟悉他的刘水柱等老人劝记者不要惊动张老:他数度住院,怕他一激动出现什么意外。

      张继增多次这段历史,靳全州、李文秀、晁保欣等都做过很好的记录整理。记者辗转长葛,找到散居诸地的靳全州等诸位先生。一幕幕长葛调查的影像,活生生地再现眼前—

      1961年4月16日,率工作组来到桥杜村寺大队。

      张继增向大队党支部张大力等介绍了中央工作组,说:今天到咱这儿,主要任务是调研群众的口粮问题,还要亲眼看看粮仓。

      张大力一听要看粮仓,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。

      但是,搪塞不过去,他只好强打,领着工作组前去查看。

      库里,粮囤一个比一个高大。村里,饿成病的百姓一个跟着一个。

      粮囤里真的装满了粮食吗?很是怀疑。

      让张大力打开囤子看看,张大力显得非常难为情。

      于是,就让随行的工作人员打开了粮囤。结果发现:粮囤里,竹竿片儿撑了个拱,布罩在拱上;布上边,摊着不足一寸厚的粮食。

      又气又恼:你们杜村寺大队把制定的多、快、好、省建设社会主义的多快好省学精了、用妙了!一个粮囤,如果用土填满,一个棒劳动力担土也得两天时间吧。嗨,这下子好了,半个小时,就能把假给造出来。

      张大力满腹委屈:“不瞒习副总理,1959年庐山会议后,这里还是到处都搞卫星田。瞎指挥,种麦每亩地下种几十斤,甚至200斤。瞎指挥又遇上了1960年,麦子产量呀,连种子都顾不住呀。可吹产量呀,一个比一个高。吹完了,听完了,上边还要装模作样地下来,检查工作。没办法呀,只好造假了。上边压下来的事,只能照办。不照办,就得斗。”

      面对一行,杜村寺大队学校教师孙守德出言谨慎:“这些还是不说吧。不知哪句话说错了,就犯纲犯线了。自己斗不说,还祸及家人呀。”

      说:你大胆说,一切由我负责。孙守德这才开口:您去看粮仓了没有?1959年庐山会议“反右”后,到处都搞卫星田。您去看看我们这里的3块卫星田:一号卫星田,是主要领导的;二号卫星田,是县里主要领导的;三号卫星田,是地区主要领导的。他们只以毛提出的农业“八字”(土、肥、水、种、密、保、管、工)中的种、密为依据,以每亩播10斤种能打800斤、播100斤种就能打8000斤为逻辑,这儿的干部种麦每亩下种100斤甚至200斤,然后按照这个逻辑公式,以每亩麦播种200斤产出15000斤作为成绩来。结果呢?连种子都顾不住。可是,把产量吹出去了,上边到下边来检查,怎么办?只有造假粮囤一条!

      孙守德接着说:坡胡孟排大队马同义,发现深翻的土地上小麦和玉米增了点产,县委就汇报到、毛那里了,就受到表扬推广了。可到了下边,硬要你用在种红薯上,把地翻挖4尺多深,再一层肥一层土去填平。可红薯不喜高肥地,只顾长秧,就是不长茎块。但是,领导们只依据红薯秧长势好得很,就报喜了,说:一棵红薯能吃半年。瞎指挥、命令,,咋能不出现大呢。

      问:“你五叔跳井寻短见是怎么回事?”

      孙守德眼泪欲落,沉默不语。

      双方谈得很晚,孙守德尴尬而内疚地说:“中央大干部到农家,该吃饭了,我竟管不起几位一顿饭”

      如鲠在喉:我们无颜吃农家的饭。

      四、长葛百姓皆兄弟

      在面前,百姓为什么敢说掏心掏肺的话?除却“一切后果责任由我负”、敢于为百姓担当责任外,处处都能与百姓打成一片,也是一个至关紧要的因素。

      作为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—党和国家领导人,依照,下乡调查是必须保密的。虽然衣着朴素,但他的口音与当地人还是很不一样的。加之他身材高大,气宇轩昂,还有当地干部、人员随行左右,走村串户调研时,不免为百姓所注目。一行的做派,甚至让百姓疑窦丛生:“咋不像过去的参观团呢?一来都得去欢迎,不去就非推着你去欢迎!”

      告诉随行人员,无论走到哪儿,他的身份就不用保密了。就说是国务院副总理到长葛来调查。这说明中央对长葛人民很关心。帮助长葛工作,有何不好?

      他还要求工作组人员:“下去搞调查研究,要真的能够放下架子。只有几里的程,不要坐汽车,也不要骑自行车,步行去最好。”他还提醒两位国务院副秘书长:“不要让人员老是尾随紧跟。机关放电影,要和同志们一起看。不要事事和群众划界隔离。不然,闹得自己心情也不畅快。”

      要求随行工作组人员放下架子,与群众打成一片,他本人更是以身作则,躬行自明,夙夜在公。

      当年5月,在长葛县委扩大会上,教育干部们要这样去走群众线:“给农民讲话,要深入浅出,要让农民听懂,不要打官腔。群众要求急需解决的问题,你要实意地去办。譬如,眼下群众迫切需要干红薯叶下锅,需要豆腐渣充饥,你就要想办到,群众这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,当成知己,才会向你说出话。否则,群众把你当成领导,当成当官的,那你就什么也了解不到了。”

      “去寨、王庄、杜村寺、樊楼等村调研时,总是步行。在上,他和偶遇的老农边走边聊。走累了,随手捡块石块、砖头,就坐在了边树下。坐得很随便,聊得很热烈。”长葛调研期间,刘水柱由寨大队党支部副,到代理党支部再到党支部,时常陪同到各村了解情况,他说,“老百姓都拿这个大干部不当干部,有时还调侃他:老习,你这个习跟毛的席差多远?笑笑,说:我只是咱炕上铺的席(习),跟铺天盖地的毛的席是两码子事儿。”

      刘水柱记得,一次开完会,请参加座谈的农村干部和群众一块儿吃饭。他为老农蔡丙戌添饭,风趣地说:“老蔡,听你这名字就知道你是属狗的。你比我大两岁,就是老大哥。咱们一家人,不要客气。这糊涂面条不算好,但是一定要吃饱肚子。”

      时任寨大队敬老院院长的李林海,是被多次表扬的人。他和一起论过年庚,小5岁。论罢年庚,与李林海定了个“君子协定”:以后见面,只能以兄弟相称,不准再叫官衔。一口一个“李”,这可叫李林海犯难了:习副总理是从来的大官,如果不称呼官衔,显得咱有点儿不通人情世故。于是,凭着河南人特有的忠厚尚义与狡黠机警,他挖空心思想出个两人之间专用、官民结合的称呼—“副总理大哥”。

      今年81周岁的冯景尧,时任桥樊楼大队青年队队长。忆往昔,他告诉大河报记者:“当时樊楼大队三餐难继,全村共49户人家,走访了46户。农家没有凳子,他就随地搬块砖头当凳子。每到被访的人家,他都是称兄道弟称嫂道妹。群众高兴地说:你看,人家大总理都叫我哥了,弟了,嫂了,妹了。”

      “兄妹”不只是在嘴上。时任桥王庄大队党支部王水木、村民冯国富,对当年搭救冯国富一家记忆犹新。

      1961年夏季,13岁的冯国富一直高烧不退,因为家里没有钱看病,只有等。

      王水木将这事报告给。在下,冯国富连夜被送进了医院。“我出院时,院长指着一竹篮子青霉素、链霉素空瓶说:你的命真大。看你病好了后还孬不孬。”冯国富回忆道,“要知道,那是一个缺医少药的年代。”

      冯国富说:他家在村里最穷,工作组就住在了他家里,家里领了救济粮款。为感谢的救命之恩,他的名字“冯孬”改成了冯国富,两个弟弟改名冯国印、冯国昌。

      与群众攀庚续齿,称兄道弟,群众有什么话,自然愿意跟他说道说道。长葛调查,听到了真实的声音,实实在在地掌握了第一手材料。

      八七村党委张喜安对记者说,和村民聊天,时常说:“老乡,和你一样,我也是农民的儿子。”有时,他和群众一道绞辘轳、推水车,参加抗旱、收麦、播秋等生产劳动。有一天,他看到推水车浇麦的福兴婶腿瘸着,不但推不动水车,反倒被水车杠子拖着在井台上转圈儿。上前将福兴婶搀下井台,让她坐在树荫下休息一下。福兴婶无意中搂起了裤腿,立马发现她的双腿得很厉害。于是,就让她用手指按一按自己的小腿。按下去,就是一个坑,几分钟都不能弹回复原。见此,潸然泪下。

      被饿得有气无力的社员们白天干活,晚上或劳动间隙,还得无休无止地开这个会开那个会。为让群众省点儿气力,在县委扩大会上要求干部们:“开群众会,最多不得超过一个小时。开30分钟的会,群众还会多记住些东西。半天、一整夜的会,可能什么都记不住。时间长了,都在打瞌睡睡觉。群众是在劳动间隙来开会的,我们一定要爱惜群众的精力、体力。干部讲话一定要事先有准备,不要讲话不沾边,占去过多时间。”

      刘水柱还说:“当时没粮食,很多人家只能找点儿红薯渣、红薯叶、红薯秆、坏红薯、玉米芯等,将其粉碎后弄成饭团充饥。就是买这些东西,有的社员还不得不衣物。当时盐也缺,饭团涩得咽不下去。为体会百姓之苦,副总理和群众一道啃这种饭团。那会儿,都能看到他眼中噙着泪花。”

      五、“国家战略储备粮”

      粮食征走了,谷糠、薯藤、野菜、树皮吃光了。

      旱情在持续,麦子大面积枯萎,眼睁睁地看着夏粮行将绝收。群众担心:继续呆在家里,只有一条。于是,他们纷纷拥向长葛火车站,携家带口扒火车,外出逃荒寻找活下去的。

      闻讯,立即带领工作组赶到火车站。

      面对此情此景,非常动情地说:“乡亲们,咱们这里遭到灾,大家生活困难,我们非常理解。我也是咱河南人,老家在南阳的邓县(今邓州市)。我爷爷时,全家人逃荒到了陕西。那时是旧社会,老百姓的活没人管。现在是新社会,我们有党和做靠山。今年咱这里的情况,我们已经向和毛作了汇报,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解决。县委、县也想方设法筹集粮款进行救助,让乡亲们度过。我们中央工作组将同乡亲们一道,克服困难,抗旱,争取不让夏粮绝收,种好早秋,度过灾荒。”

      刚稳住群众,没承想,麦收后却迎头碰上了更大的危机:上级下达给长葛县的粮食征购基数是3651万斤,超购289万斤。如此一来,全县有29个大队在秋收之前人均最低口粮不足百斤,个别大队人均只有五六十斤。

      时任县粮食局副局长赵寿亭回忆当时情景,说:知道这一情况后,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,研究退库和统销(返粮)的问题。会上,他还提出国家战略储备粮的问题(那个时候,国家战略储备粮是个谁都不敢碰的高压线。著名河南作家张一弓的小说《李铜钟的故事》,写的就是年代李铜钟在“违法粮”和“救命粮”之间悲壮抉择的故事)。县委第一张汉英思考再三,说:关于国家的战略储备粮,县里只有为国家妥善保管的责任;没有中央批准,一粒都不敢动。

      都听出了这话的意思,都将眼睛盯向了。

      都在心里相问:,你敢不敢担当这个责任?

      果敢地说:特殊情况下,要采取特殊措施。我们必须尽一切能力去人民的生命。现在一部分储备粮,等于向国家“预借”。下年丰收,再补上。

      会议室里,县委常委和中央工作组面面相觑,无人发言。

      说得轻巧,能“预借”吗?

      说是“补上”,“补上”就完事了吗?

      看到这场面,思考片刻,拍板决定:“县委做好开仓放粮的准备。我马上打电话给中央和国务院,向周总理和小平同志请示。他们会考虑问题的严重性,给予破例。”

      《长葛粮食志》记载:“县决定退库(小麦)60万斤,统销341万斤,又储备粮62万斤、机动粮135万斤共计1156万斤,有效解决了群众口粮严重不足的问题。”

      1156万斤粮食,了多少长葛人的生命?

      《长葛粮食志》上的这张表格,默默地记载着的胆识与担当。

      长葛调查

      一、解散“大食堂”

      村哄乡,乡哄县,一直哄到国务院。这次,国务院领导到了长葛,长葛敢不敢当面哄瞒国务院呢?

      有人认为:带领的中央工作组,面对他们的造假和,还会像此前众多检查团一样,睁只眼闭只眼,惊呼一声,赞叹几句,打个马虎,最后还是像先前那样顺利过关。

      农村办公共食堂,是“”和人民化运动中出现的“新生事物”,被作为“主义萌芽”大力提倡。公共食堂开了,不少人饿了。公共食堂已经成了众矢之的。

      1961年年初,中央根据群众的呼声,停止了统一办公共食堂的做法。

      “的新装”已被。

      但是,长葛有些人依旧:“的新装”漂亮极了。

      中央工作组到来之前,长葛不少公共食堂实际上已经散了伙。听说中央工作组要来长葛,县里连夜召开紧急电话会议,严令:各、大队所属公共食堂,必须赶在中央工作组到来之前重新开伙。

      到来后,有的干部向工作组不断反映,说:贫农、雇农、下中农食堂;一些中农、上中农不赞成办食堂。

      一上来,就给出了一道棘手的难题:这是个的立场问题,你好自为之,自己去选立场站队吧。

      广大群众是真还是假?走村串户,了解实情—

      时任樊楼村青年队队长的冯景尧说:他们村有49户人家,除成分不好的3户,征询了46户人家对办食堂的意见。除了个别五保户和单身汉愿意在农忙时办小型食堂外,其他人家不分男

      女老少,都反对继续开办公共食堂。

      1961年5月8日前,和中央工作组调查完了寨、樊楼、杜村寺3个大队,发现共有大食堂29个。

      农民岳永映说:“食堂吃一次饭,光排队就得1个多小时。早晨吃饭到半晌,中午吃饭到日西,一天还能干多少活呢?办食堂,占用了一半的干部与劳力。下地干活的,都是婆婆妈妈和娃娃。照这弄法,再过一年吃啥哩?”

      杜村寺大队第一生产队队长张金铎向工作组反映说:“办食堂,口头上说的是加强农业第一线,实际上第一线全在食堂。干部的精力主要放在食堂上,生产就放松了。我一下地,群众就吵吃不饱,干活没劲。于是,我只好亲自跑到食堂,跟炊事员算计下锅的面。搞了半个月,饭吃得稠了些。群众说:像这样吃,还差不多。可我一离开,饭又稀了。现在粮食少,食堂是办不好的。顾了生活顾不了生产,顾了生产顾不了生活。吃力不讨好。”

      时任寨大队党支部副刘水柱向反映说:“办公共食堂,没燃料,就烧树木;树砍完了,就烧木板、农具、饲草,甚至扒房屋。仅寨大队,就扒房21间,烧椽梁85根,烧农具24件,烧饲草5万多斤。再办下去,要出大问题。”

      了解到真实情况,有了发言权。

      在县委扩大会议上,掷地有声地说:“公共食堂,只要群众不愿办,就不办!”

      这厢办大食堂,那厢大炼钢铁。群众的锅,都被收走炼铁了。食堂一哄而散,一些群众连做饭的锅都没有了。想得很细,说:“过去办公共食堂是

      全力以赴,但分散以后,不等于不管群活了。相反,应该更好地关心群活,帮助群众解决生活困难。”他要求干部们:食堂解散后,要帮助群众解决铁锅、砂锅等紧缺炊具,想办法为群众找豆腐渣、萝卜缨等。

      一天,找到时任桥党委副楚西酉,语重心长地说:“楚西酉呀,为官一任,一方,在这连年自然灾害和人为五风危害的困境下,要以菜代粮,想尽办法人民群众,再不能让老百姓患上病或者出现饿的现象了。不然的话,咱们当干部的可是人民的罪人呀!”

      当时在县委办负责新闻工作、现已83岁的李喜木对大河报记者说,有件事,他至今记得还特别清楚。有一天,在樊楼调研得很晚。摸黑返回县城的上,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。循声过去一打听,群众在偷偷开荒种地。他说:群众开荒自救,应该支持。受此,号召全县干部群众开垦边、河边等“十边荒地”,种粮种菜;要求干部带头养牲畜、家禽和兔子,改善生活。

      “在当时,个人开荒种地、养大牲口等,都是要被的。顶着极大的风险,号召大家做这些事。”时任寨大队党支部副刘水柱说,“他这套组合拳出招不长时间,我们大队145个病人的病情就好转了。全大队28个干部带头养大牲口31头。每户养3至5头猪,鸡鸭每人两三只,队队发展副业。很快,寨恢复了生产元气。”

      二、狠刹“风”

      桥等“五风”严重,和中央工作组将这些列为调查重点,并以此作为狠刹全县“五风”的突破口。

      要整风,就得以实事当靶子。村村寨寨,留下了和中央工作组的足迹。

      和中央工作组调查发现:几年来,桥占用和扒毁民房6170间,刮走各种农具、家具等5995件。办了个万头猪场,从各大队调了350头猪。盖猪圈的任务,也分到了各大队。并要求一天一夜建成。大队没有材料,就扒群众的房子。段桥占用社员70余间房屋、16户社员宅基,建了两个大院。除办公室以外,、委员、社长还都有一个很漂亮的宿舍。群众,却无家可归。古桥用了3天3夜,把白庄大队李庄村的320间房子全都给扒光了。群众地说:“扒了民房盖猪窝,没有多。”

      —干部对生产瞎指挥,什么都要“一律化”、“规格化”、大兵团化。说是玉米能增产,就不准群众种高粱;说是密植

      能增长,种麦都得用五条腿的耧。事事都要大协作,什么都要统一行动。1959年,为了种麦,县委统一时间:“点炮为令”,一齐扎耧。为了统一种麦,有11702亩晚秋作物不熟就收了。1960年,为了种麦,干部命令群众一个晚上把烟叶全都打完。烟叶不熟,又没能力炕,大部分都沤坏了。

      —讲形式,搞浮夸。锄地锄地头,上粪上边;年年反瞒产,季季“整产量”,群众吃了“空头粮”。1960年闹起春荒:全县71个公共食堂断粮停伙,占总数的35%。

      —文件滥发,许多县、社的领导被淹没在事务主义、文牍主义的汪洋里。1961年4月份,县级各部门下达正式文件68份、18万字,下达表格24478个项目,电话会开了17次。同期,县级各部门接到上级电话会28次,共计45个小时。党委同样靠发文件、下指标、开电话会布置工作。党委办公室有4个干部,整天填表。一张抗旱浇麦表,就有480个项目。一些文件是县委办公室干部起草而转发全县的,党委竟然不知道。一根针,下头万条线。大队干部应付不过来这些,群活很少过问。

      让吃惊的是:桥管理委员会从1960年3月选举后,竟没有开过一次会,以至于究竟谁是委员,查都查不清楚。

      让忧虑的是:中央工作组提出问题和群众商量时,经常遇到的回答是:“看咋”、“叫咋着就咋着”。面对这种黑色幽默,有的干部反而认为这是群众高,“听党的话”。开群众会,干部上去讲个把钟头,群众齐声:“完成任务。”于是,会议结束。

      桥人民是“五风”重灾区,决定以点带面,前往该社开展整社整风。他提议由中央、地区、县一起成立5人小组,就干部作风问题进行整顿。

      1961年5月11日,向中央和呈报了《长葛县桥人民整风整社问题的调查》等。

      “五风”虽然“刹了车”,局势迅速得以好转。但是,问题仍然成堆。退赔工作,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    在的带领下,中央工作组深入各村全面调查,实实在在掌握了第一手真实材料:每个大队、生产队、社员在“一平二调”、“风”中被调走了多少土地、牲畜、家具等,都一清二楚。

      中央工作组1961年4月30日形成的《长葛县占用和退赔社员房屋的调查》,记录了的态度:“执行党的政策,满足群众的要求,用上压下挤的方法,彻底进行退赔,有一间退一间。机关、和社办企业,退赔后可搬到、祠堂、烟炕去办公。大队和生产队的仓库,保管室占用的民房,如确实不能退赔,要与群众商量,签订租赁合同,按时付给租金。扒毁群众的房屋,采取三种方法:一是帮助修建,二是以其他实物顶替,三是合理折价付款,群众自己修建。”

      群众反映说:公家根本不想退赔群众的财产。而县级机关向县委打的报告却说:对群众的“退赔”,已经完成了92.2%。

      于是,中央工作组到桥王庄大队做了退赔专项调查。发现:上级平调社员物资,退赔作价仅有实物的四成。有些机关从多方面群众,借口查实对证要“声喊声应”,找不到证人不算数。社员地说:公家黑夜搬家拿社员的东西,黑夜伐树,社员迁村、关门、锁户,人不在,东西就被单位拿走了。拿的时候不跟社员说,往哪里找证人。如此一来,一些“平调”群众的东西有物无主,机关也就继续占用。

      面对重重阻力,甚至亲自上阵,帮助农民找东西。

      《王庄村志》等记载:1961年4月17日至19日,为寻找“五鬼分”的家具、用具等,安排国务院副秘书长曾一凡带领王庄村群众先后到了县委、县、财贸委、机关大院和县委招待所等,找回了该村原来的办公桌椅、其他农户丢失的许多家具物品。王老太家的水缸被县中学占用,她去学校要了好几次,都被学校负责人以王老太没有借据为借口,不予退还。亲自去学校交涉,学校这才退还了水缸。王庄村民冯根成、张明申、张富贵、张申妮、张小明、张清林、陈根、桑彦彬、王国记等9户人家,房屋被扒无处住。中央工作组立即将他们安置到县服务公司和碗厂的公房居住。

      桥南村被“割耳朵”,一分为四,迁到外村。村民的房子都被扒了。为解决他们的居住问题,县里决定将县办机械厂的房屋赔给群众。而厂里却把门给拆了,一遇刮风下雨,。得知后,县里的干部:“这样叫群众如何去住?对群众利益的事不能不管,必须底。”

      5月2日下午,在县委扩大会议上严肃地指出:机关随便圈地、占地、占房,都退赔得很差。群众没房住,就是天大的事。占地占房,平调的一切东西,都要退还,并以实物为主。群众的东西必须退还给群众。不这样做,就是退赔不彻底。退赔彻底了,才能取信于民,使群众相信党、相信党的政策的正确性。

      面对机关不退实物,一间房子只作价十二三块钱、瓦房作价20块的情况,很是。他对县领导干部们说:一间瓦房才赔给20元,连买砖瓦钱都不够,房子是盖不起来的。所付的退赔款,一定要能买同样的东西。否则,就不合理。

      悲悯,剑胆琴心,秉笔直言,长葛调查让毛、清楚了当时中国乡村的真实情形。

      时常陪同走村串户调研的刘水柱说:与干部们谈话强调最多的是“真理必须到群众中去找”,“一定要发挥集体领导的作用,任何工作都要走群众线”。

      1961年5月2日,长葛县委召开(扩大)会议。这是扭转长葛局势的一次大会,也是走群众线活动的一次教育大会,更是改变长葛百姓命运的一次务实大会。

      会上,作了长篇发言。他的讲话,“干货”十足,情真意切。

      在一点儿成绩面前,长葛县委前任领导滋长了骄傲情绪。脑袋发热,铺摊子,摆阔气。放着老县城不用,兴建起新县城。新县城仿照长安街设计,还有一座像那样的礼堂。县委大楼、邮电大楼、武装部大楼等,分列在宽阔的马两旁。不但占用大量耕地,还民兵武装强制百姓拆迁。

      对此,在会上予以严厉:“长葛县的条件好得很,旧县城很多房屋可以住。难道非盖这么大一片不可?”“花这么多钱占这么多地,修那么多房子,有什么好处呢?难道不修楼房,不盖大礼堂,就不能实现党的领导?党的领导应该时刻把群众利益放到第一位。如果没有这一条,思想就成问题。要整风。脑子里没有群众利益,只有个人利益,这样的就不够格。任何在任何时候,考虑问题都要从群众利益出发,关心群众的疾苦。大办机关,大盖楼房的做法是不对的沿途还看见修的猪圈比群众住的房子还好,群众称之为猪宫。拆人房,盖猪宫,那像什么话。”

      为让广大干部牢记教训,提议:“长葛县要把所犯的五风错误编印成册,保存起来,每年拿出两次在干部会上打个招呼,引起同志们的注意。各也应该照样办,都要牢牢记下,不能忘了。忘记了,又会重蹈覆辙。”

      面对实事求是的,长葛某些干部坐不住了。他们甚至开始“还击”,《传》记录了这类人的某些“风凉话”—

      长葛县的干部是见过世面的。毛和中央局委员多数都来过,中央部长级干部来过的不少,甚至有好几个国家元首都来参观过。别把我们长葛的工作说得那么坏。过去,冶金部部长高扬文把我们的小高炉大炼钢铁说得一无是处,后来我们搜集了他的言行,向中央打了报告,结果把他打成了右倾机会主义。

      当这些议论传到那里后,他理直气壮地说: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,该说的话还是要说,这也是实事求是。他们做错了事,难道还要表扬他们?这类在“左”的思想指导下的,根本不要理!

      真理,直言不讳,心系人民群众的品格,受到了广大干部群众的赞赏。

      情真意切地要广大干部走群众线不,要“树立一个调查研究、实事求是、认真执行党的群众线的工作作风”。还强调:“今后办事没有可靠根据的不要干,不要随便提出不切合实际的要求。必须切实反映群众要求,切实反映客观实际,一切决定都要事先调查研究,不能凭主观推断臆想。不能光看现象,要看本质,要看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将来有何结果,群众有何反映,问题如何解决,学会实事求是,一切经过调查研究。”

      广大干部:要切实给群众办事,认真解决群众的切身困难。各级党委和每个,都要“及时地听取群众的呼声、群众的要求,和群众通气息,共呼吸,同命运。我们的行动必须符合群众的要求,不能群众的意志,这样才能在群众中扎下根子”。“正确认识和处理人际关系,做到既有人情味又按原则办,特别是当个人感情同党性原则、私人关系同人民利益相抵触时,必须毫不犹豫站稳党性立场,坚定不移人民利益。”

      1961年5月12日,在桥党委会议上,再次要求干部们走群众线:“必须搞好集体领导,把集体领导搞起来,集中制,走群众线,就很有希望。”

      一、“真理必须到群众中去找”

      在长葛县委(扩大)会议上的讲话

      二、如实中央长葛实情

      阅读代表中央工作组写的长葛调研报告,发现:他将群众反映农村工作中存在的矛盾和问题呈报中央时,,言之有物。他把群众的反感、不满都写了进去,并认为这是群众敢于向人民讲真话、说实话的表现,说明人民群众对党和的信赖。只有把真实情况报告中央,才能为中央制定新的农村政策,纠正“左”的错误提供决策依据。

      譬如,给中央和写的报告中所附的《一个社员对划分大队的谈话记录》,原汁原味就非常浓郁。

      合并到寨大队的王庄村村民桑树和说—

      寨大队几个村距离很远,俺村离寨三里地,开会不方便,去的人不齐。这个村去了,那个村没去,妇女抱着孩子一等就是半夜。再一开会,鸡就叫了。开罢会回家天已明了。有的下地,有的赶集走了。开会开得人怕怕的,一说开会谁也不愿去。

      1958年,将俺村“割耳朵”并到寨村。走的时候,一人一个碗,一身衣裳,一床被子,什么都没带。树砍完了,房子扒光了,木料都拉到寨了。面柜、缸、磨都分给寨的户家了。俺村桑铁旦一家6口人,闺女16岁,男孩二十多,扒得没有一间房,还在住人家两间房子。睡觉做饭的地方都很挤,连拉尿的地方都没有,人家却天天要他还房子。李古元家5口人,住人家一间磨道,他两口,一个闺女8岁,一个男孩二十多岁,还有丈母娘。住在一块儿很不像话。像他们这样的住户俺村有很多。一提这事,他们就哭哭啼啼。

      “一平二调”、“风”,搞得到处是“玻璃村”,“水晶户”,穷得什么也没有了。其他行业,也面临严重打击。不怕戴上反对“三面红旗”、给党“”的帽子,直言中央,反映了长葛真实境况。

      再如,他在1961年8月7日写的《长葛县精减职工、减少城镇人口工作的调查》里说:教师力量跟不上,有许多教师不称职。有的年龄太小,晚上还尿床。

      又如,《长葛县恢复手工业的调查》里写道:把过去的手工业合作社和小组全部并成国营工厂,多年形成的手工业体系整个了。有的三个劳动力只有一把锄,谷马大队第6生产队28户只有一只桶,还有两户合用一把勺的

      长葛调查涉猎广泛,不只是农业,凡是与群活息息相关的,都调研。如《长葛县国营商店工作的调查》就有:工业品换购的面太宽,形成以货易货,不仅影响到货币信用和回笼,而且了群众购买工业品的。群众形象地说:“什么都拿鸡蛋换,哪有那么多鸡蛋!”光购不留,让群众大吃苦头:种油料的农民没油吃,影响了农民的积极性。如果先留后购,农民有了油吃,就愿意种油料作物了。

      在将近5个月调研并解决问题的同时,代表工作组向与河南省委连续写出了11份调查报告,系统地提出了解散公共食堂、农村劳动力、实行多劳多得分配制度、调整社队规模、改进干部作风、市场规律、包产到户经营、走群众线教育等多方面的意见和。这些都是国家急需解决的问题。为此,中央办公厅接到报告后,迅速批转到各中央局和省(区、市)党委参考。

      是时,如实长葛的境况,有多难、有多呢?

      温故一下彭德怀庐山会议上写了个“”的,也就晓得了。

      长葛调查让长葛、河南走出了噩梦连连的困局,也为全国走出那个非常时期开辟了一条可行之。

      1961年6月15日,中央重新修改颁发了《农村人民工作条例(修正草案)》;6月末,河南省委决定全省解散公共食堂,将粮食发给群众让农民回家做饭;7月22日,中央正式调整了河南省委领导班子。

      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
      那时,河南乃至全国都一如大病初愈之人,恢复元气还有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。而从在1961年4月27日写给时任河南省委第一吴芝圃的一封长达6页的信中,可窥悲悯、关爱百姓生活细如丝:

      “再有一个问题,是群众房前屋后的十边地,鸡兔容易啄食,最好把政策订好,用粮食收购,让群众多种烟麻等经济作物,经管的好,产量大,将是一大增产,群众多有此打算,我们提倡一下,好处很大。最后,公共食堂分散后,群众最大的困难是缺炊具。有些户缺锅烧饭,有些户锅多,一顿饭造两次,轮流吃饭,费时误工,很不方便。铁锅一时供应不上,可否由省上计划一下,专门督促凡能生产砂锅的地方,多生产砂锅解决这一急需。这种锅既省铁又便宜,容易制造,分别生产四五人、七八人、十二三人烧饭的锅,很快的解决这个问题。这是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,据了解,河南很多地方能烧砂锅,现在多停业或生产的很少,请指定有关部门大抓一下。”

      一、探索“户包总产”

      长葛调研期间,还指导了“户包总产”的探索与实践。

      包工到户、定田到户、包产单位越小越好等“包产到户”方法,一直都不同程度地在的夹缝中着,它是中国农民自发寻找自救之的方式或方法。庐山会议后,在反“右倾”影响下,包产到户成为被、被打击的对象。鉴于当时的形势,“户包总产”、“不要向外宣传扩散”。这段鲜活的历史,时至今日还鲜为人知。

     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,心情沉重地发现:农村出现大,很大程度上在于农村政策和工作方法不对,最根本的是按劳分配出了大问题。社员一个工分折合8厘钱,一天做10个工分才8分钱。一个强壮男劳力干一天活,还不如一只母鸡下一个蛋值的钱多。大家对种地不感兴趣,大量青壮年劳动力往城里跑,这从根本上影响了农业生产的发展。

      提出,要成立一个“经营管理调研小组”,由时任长葛县委处张继增任组长,时任县委农村工作部部长宋德明与桥党委孔宪瑞为副组长。同时,抽调董欣亭、苏林堂、朱保安、苏明瑞、周洪信等8人组成调研小组,进行联产承包试验。

      在县委前的大桐树下,对这些参与试验的干部说:你们不要怕这怕那,我们知道,搞经营也好,搞小队经营也罢,都不可能照着现有的那一套办法去描去画了。老百姓生活现在那么,解放10多年了,农村还是破破烂烂。眼下缺粮又缺菜,照老办法去描,能解决问题吗?只要对生产有利,什么办法都可以试。老百姓多打粮食了,对国家对集体都有好处,何怕之有?搞对了,是大家的;搞错了,我们和县委负责。

      在的安排下,经营管理调研小组定点在桥北、胥庄村搞试点。记工评分,是当时通行全国的分配形式。经营管理调研小组对5种记工评分办法进行试验,看群众对它的反应与生命力。

      结果,5种办法,都以失败而告终。

      譬如,试用“劳动定额管理办法”,即把所有工种活,以一个中等劳动技能、诚实劳动态度、适度的劳动工具,按的劳动时间、一般农活质量标准,制定出不同工种项目的劳动定额,各个劳动者干什么活,记什么工种的工分,就像查字典一样对号入座记分。试验发现,这个方法听起来一劳永逸,简便易行,可做起来,就出现了干活不讲质量,地头边做得好,中间草上飞,“张冠李戴”,定额高的争着干,尤其是雨天、难活、脏活没人干。加上劳动计时无凭证,难以准确地判断出各个劳动者所报定额的对和错、高或低。

      这个法不行,再试用“基本劳动日制度”,解决劳动均衡的问题。试用后发现,这样做了,虽然省去了记工评分时等诸多问题,生产队干部只负责查验农活质量就可以了,劳动者会经常主动找活、要活干。但还是出现了天气好、气候好、温度适宜时出工的多,反之,出工的少。

      如此不厌其烦地在过程上下工夫,不在终极产品上做文章,只能是捡了芝麻,丢了西瓜。5种试验相继失败。

      那时候,国家实行的是人民“一大二公、队为基础”基本国策,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是一个不能逾越的底线;再往下分,就是走资本主义道了。而当时的管理者,大多数都是“连社员名字都写不全的人”,管理着成百上千的劳动者。如此这般,只得沿用打钟集合、站队等活、一窝蜂,背工窝工现象非常普遍。

      这样,建立作业组、划分耕作区一时成为群众的呼声。,鼓励经营管理调研小组大胆探索。

      建立作业区、划分耕作区后,农、工、商、牧、副、杂各业,由谁经营、谁管护耕作,清清楚楚摆在那里,谁勤快、谁懒散,谁下工夫,付出的多,明明白白地体现在各种作物上。这样的话,实行联产承包,就成了广大社员的一致要求。

      各家各户如何联?干部们提出了多种办法。最后,百分之十的社员认为:最好的办法是联产承包到户包总产。一年一算,一包到底,缴够国家的,留了集体的,剩下的都是自己的。如果这样,干得好了吃蒸馍,干不好了吃窝窝,谁也怨不得谁。劳动积极性不用干部催促,就自然而然地调动起来了。

      敲定:可以试验。

      来自群众的办法一经公布实施,想不到的优越性立马就体现出来了。社员们积极攒肥,主动学习农业技术,没日没夜地干活。

      在向和中央写的第二份《关于长葛农村的调查报告》中说:“干部群众对包总产的办法特别,就是因为一包总产,生产队就真正当家做主了,生产队才真正有权因地制宜,合理地种植各种作物,从根本上杜绝生产上的瞎指挥。”

      尽管离开了长葛,但是,他指导下的联产承包“户包总产”经过一年实践,有了结果:试验的两个村当年公余粮一斤不欠地完成了,集体的提取一元不少地提够了。116户社员,户户增产增收,家家有余粮。

      当时谁都没有料到,这种联产承包“户包总产”形式,到20世纪70年代经安徽小岗村农民再创造,发展完备而为“单干风”吹遍全国,成了国家的基本国策。

      二、“活跃市场”

      长葛调查期间,还敏锐发现:计划经济将老百姓管得,市场能够解决当时的困局。

      譬如,桥镇管理部门制定了关于市场管理的12条办法:在此交易者,不论买卖,烟叶不超过3斤,袜子不超过2双,鸡蛋不超过15个,肥皂不超过2条,粮食不超过5斤,五金、电料不准外出本地等。

      为落实管理办法,管理人员设岗。凡多带东西的,都被认为有倒贩嫌疑。违者不仅商品,还给予1~10倍的罚款。一些职工回家探亲,带一些自用粮食、衣服,也按此处理。

      提出,应把伸出的手缩回来,按市场规律办事。但是,他的在当时被一些人视为“洪水猛兽”:当时市场上猪肉价格,每斤4元,比国营牌价高出433.3%;而鸡蛋,则高出300%。这样下去,还怎么了得?

      中央工作组认为,市场价格过高,主要是因为求过于供,有些是同市场物价管理得过有直接关系。如市场初期,上市的熟猪肉每斤三四元,约二两重的火烧每个1元。熟食上市后,有的不来了。来了的,卖得更贵了,照样有人买卖,只是转入黑市交易了。“在商品少的情况下,市场价格高于国家牌价是难免的。市场商品的价格是随着商品的多少而起落的,只要产品上市量大了,价格就会自然降落。”譬如,“一斤重的家兔市场初期4元左右,现在每只0.7元。韭菜由每斤0.2元下降到0.1元,甜瓜由0.6元降到0.2元,不少商品已接近或低于国家牌价水平。”

      1961年8月7日,代表中央工作小组给中央和写的《长葛县桥镇市场情况的调查》中,明确提出市场经济的要求:“不能只简单地用处理做买卖的问题。要学会用经济方法来组织和领导市场。”“对市场价格的管理,不能采取简单的限价办法,也不能自流。主要靠经济活动的方法,如积极组织货源,增加商品上市量;国营商店、供销社参加集市贸易等。在行政管理上最好是利用税收杠杆来调节,对于应当的,课以重税。这样既可以增加财政收入,又不影响活跃市场。”

      市场,也来自的悲悯。

      当时,生产力低下,解放劳动者体力的,主要还是牲口。“一大二公”、“一平二调”下,村里和农民养的牲畜被调走了、“”了。社员、生产队都有这样的想法:“喂大不如喂小,喂小不如喂瘦,喂瘦不如喂。大了被调走,瘦了无人调,了能吃肉。”同时,因为过重,耕畜白天晚上都在被。加之草料减少,造成大量。

      看到,畜力减少苦了群众。过去耕田、拉车、抽水、送粪、拉磨,都用畜力。现在,非用人力不可。人没有力气,耕地不深,耙地成为空谈,影响精耕细作。大牲口减少影响到积肥,影响到副业生产和日常生活。基层干部和群众对耕畜减少非常焦虑,迫切要求改变这一现状,但又无可奈何。

      和调查组向中央和写的《关于耕畜归生产队所有问题的调查》中,再次提出放开交易:“靠国家调拨,不可能解决好,只有通过贸易方法才有利。今后应允许私人饲养牲畜,贸易,单纯不行。”

      “五风”狂飙刮过之后,人畜都弱了,土地也薄了,像得了大病一场,一时还难以恢复元气。

      和中央工作组已经长驻长葛135天,调查工作结束。

      1961年8月22日,和中央工作组回京。

      人走了,的心还留在长葛。

      当地百姓生活如何?仍然放心不下。1962年10月,委派跟他一起在长葛调查的国务院机关党委侯亢返回长葛:不跟打招呼,直接插到村里暗访。

      《王庄村志》记载:该村张明仓告诉前来暗访的侯亢,村里除给每人分了三分菜地外,正准备给每人再分三分地让农民自主经营。这样往后,群活就不会再有问题了。

      1978年,长葛调研时担任桥党委副的楚西酉升任县外贸局局长。当时,长葛的毛呢、羊尾毛、人发加工等地方特产在国内颇有名气,就想闯一下国际市场。县里:去参加一年一度的秋季广交会。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国际交易会,盲目前往,结果被拒之门外。

      不能参展,运过去的东西就得再运回来,经济损失不说,还得留下个话柄。楚西酉等人寻求担任广东省委的帮忙。次日,长葛特产即入馆参展。

      1984年9月12日,八七村(即寨大队)干部群众致信时任中央局委员、中央处,向他汇报了寨村1961年由富变穷,1984年由穷变富的发展过程。

      10月20日,复信长葛县八七村干部群众—

      看到你们9月12日写给我的信,不胜欣慰之至。回想起20多年前我在长葛县调查研究时的所见所闻,至今依然历历在目,记忆犹新。当时你们大队由一个好端端的富队变成了一个响当当的穷队,我们如实地向中央作了反映。现在看来,最根本的原因是在“左”的错误思想指导下,了农业生产力,结果使广大干部群众吃了很大的苦头。这是多么深刻的教训啊!时至今日,你们那里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线、方针、政策的下,在农村经济体制的推动下,面貌焕然一新,了由穷变富的康庄大道,并在社会主义文明建设中取得了很大成绩。我衷心地向你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和亲切的慰问!今天,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已经胜利闭幕。这是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又一次重要的会议。全会通过了关于经济体制问题的决定。希望你们认真学习和领会这次全会的,并结合农村的实际创造性地贯彻执行。同时,也希望你们实事求是的思想线,继续清除“左”的思想影响,彻底否定“”,增强党性,克服派性,消除隔阂,团结一致,在治穷致富,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征途中努力攀登新的高峰!

      人走了,的事还留在长葛。

      长葛调查次年,即1962年,因为《刘志丹》,被诬为“集团”。

      在此期间,“专案组”前往长葛,搜集在长葛的“”。时任县委办公室负责新闻宣传的李喜木对大河报记者说:“当时,的很多讲话都是我记录的。专案组人员找到我整的,我只字不写。人不能昧。来长葛前,饿了不少人。我爷爷、奶奶就是被活活饿的。救了长葛百姓,要长葛人整他的,找错了地方。”

      刘水柱拿着文件等材料说,他曾经被打成在长葛的典型代理人。来人,要他向中央写的《寨大队是怎样由富变穷的》等调查报告是“黑报告”,在长葛大刮资本主义妖风等。他宁肯自己被打成,也不承认在长葛进行了活动。

      李林海,时任寨大队敬老院院长,在当年开口就叫“李”。在那个饿的年代,李林海在敬老院创造的老人不但有肉吃还创出利润的事儿,被发现并推荐给了中央。为此,在落难时,他树的这个“黑典型”成了一些年轻人的活靶子。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年轻人,李林海:“回家问问你爹你娘,当年若不是习副总理来长葛解散大食堂,发救济粮、救济款,分自留地、允许开荒,鼓励饲养家畜家禽,哪里还会有你们这群毛蛋孩子在这儿蹦。你们的让狗扒吃了?”

      人走了,有个梦没有圆。

      1982年,长葛县外贸局被评为全国外贸系统先进单位,楚西酉前往参加表彰会期间,抽时间拜访了时任中央局委员、中央处、全国常委会副委员长。习老亲热得不行,给他倒茶、让烟、端水果,询问长葛人民的生活、生产和经济发展状况,询问他当年在长葛时的老朋友的近况。说:“很想抽时间再到长葛去看一看呀!你回去以后,代我向寨村的赵宪章、刘水柱、李长庆、李林海,太平店村的冯海成,樊楼村的冯景尧,杜村寺村的张大力等同志们问好!”

      在长葛期间,曾借来《长葛县志》进行,对长葛厚重的历史文化称赞不已。他曾对张继增和时任洧川办公室主任刘说:现在常时期,不是观赏名胜古迹的时候。以后如果有机会,一定回长葛来看一看。

      离开长葛后的第二年,“”,其间曾两度下放洛阳。

      1978年2月,自洛阳复出,担任广东省委,寄望为中国的“出一条血”。

      国是缠身,回长葛看一看的心愿,未能实现。